每每看到崇高的灵魂,被其无私和韧性震撼之余,最多想到的,却是自己能做什么,才配得上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才谈得上这一睁一闭的生活,是有意义的。
这部讲诉濒危动物因为环境恶劣以及人类捕杀等原因而日趋灭绝的纪录片,本身并不比姚明拒绝食用鱼翅的公益广告高明多少,严格上来说更像一部科教片+卧底采访片:大量BBC式的独白为观众丰富了更多因为人类活动而导致生物灭绝的知识,而环境保护工作者以及濒危动物保护工作者以身试险偷偷拍摄食用濒危动物这一地下产业链这件壮举更是为其披上一层神秘面纱。由J. Ralph & Antony Hegarty演唱的片尾曲《Manta Ray》获得本届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提名,片中的工作者用照片唤醒人们心底的善,而这首歌自带的哀伤属性让呼吸也蒙上了海洋的惆怅。
美国洛杉矶一家开业12年的寿司餐厅“驼峰”因为濒危动物保护工作者曝光其出售鲸鱼肉而关闭,然而餐厅老板决定给予致力于保护鲸鱼以及其他濒危物种的组织大笔捐款;濒危动物保护工作者曝光早被天朝政府03年就取缔的华南野生动物市场于黎明前的黑暗依然正常运转、Hong Kong半公开式的出售濒危动物食品、所以对于蝠鲼等濒危动物供不应求的猎杀在天朝形成成熟的产业链,于是这部纪录片无论是豆瓣还是时光都无迹可寻。
地球40.6亿年的生命里,曾出现过五次物种大灭绝,分别是:奥陶纪、泥盆纪、二叠纪、三叠纪至侏罗纪,以及K-T大灭绝纪。如果把这些时间换算成24小时制,那么人类出现的时间,不过是午夜前的那几秒,而就是这几秒,对地球的改变却相当巨大。
蝠鲼的肉不好吃,炖汤也不香,偌大的一条,只有鱼鳃可以清热解毒入药,整条性命便无;
鲨鱼比恐龙更早出现,经历了上一次物种灭绝的它却可能逃不过人类的口腹之欲;
一条长长的、店主甚至笑笑不提名的虫子被卖到每克44800美元,因为国人相信它可治疗癌症;
蓝鲸是这个星球上活过的生物里最大的,使用价值极高而被捕杀至几乎灭绝(日本作为全球捕鲸历史和文化最为悠久、产业最为成熟的国家在本片却仅仅以“奥巴马政府秘密与日本就商业捕鲸事项达成协议”而一笔掠过);
一生只择一伴侣的世上最后一只窝窝鸟在录音中永远留下了它的声音,对于着迷科技的人来说似乎区别不大,而对自然来说却是巨大的损失。
许许多多我们未曾听说过的生物像是从未来到这个世上一般便彻底灭绝,大自然的施与罚是公平的,而扮演上帝的人类却不。
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里有一条镇馆一个多世纪的巨龙骨架复制品,因为馆长决定用一条真正的蓝鲸骨架取代它而遭到了万人联名抗议。这件事情其实折射的是人类对于濒危动物保护意识薄弱以及环境危机感不强,同样,对已逝去生命的缅怀要比保护现有濒危生物要付出的精力和行动少得多,历史和未来营造的神秘感与肩负的使命感在游客心中也呈反比。睫毛离眼睛最近,而眼睛却只看向远方。
谈到保护,必然离不开生命的尊严以及平等。公益人士既有保护濒危动物这类出自博爱之心的勇士,也有为猫狗之类更为人们熟悉的动物争取平等权益的热心人。据我所知,世上还有一个几千人组成的小团体,专门为了保护猪而四处游说行动,若不论初衷和影响,但看他们拦下行驶的卡车给饱受高温折磨的小猪喂水这一行径,让我想起了《辛特勒名单》中为了给火车里的犹太人降温解渴,辛特勒用高压水枪喷射火车的一幕。但对弱势物种的热爱和保护欲如果建立在对其他生命或生活的伤害、轻视、甚至践踏上,这种保护无疑成为了一种作秀,以满足自我的虚荣和狂妄。例如新闻中越来越多的爱狗者的不理智、甚至愚昧的行为给社会造成的负面情绪浓厚,给这个原本积极的组织蒙上了“神经病”的头衔。这就是自我膨胀的拯救欲和自大症作怪,现有制度不完善、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人类与其他物种的共存方式,不是热心之人自以为是的圣母心可以轻易化解的。像片中的濒危动物保护者举例所说,曾经印度尼西亚渔民以捕杀蝠鲼为生,在蝠鲼趋向灭绝,而现在,印尼已经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蝠鲼保护区,以发展旅游业带动经济发展,一举双得。
同样是保护者,这就是作秀和真爱的区别。作秀者扬着天真的面孔无视贫苦人民生活的苦难高喊着平等,真爱者则殚精竭虑寻找着人类与自我、与所有生物、与整个自然共赢互利的解决方式。前者意图威吓,后者重在和平。在驼峰餐馆前一连播放数天鲸鱼纪录片的工作者带来的震慑力不是要比强取豪夺式的拯救更令人感动么。
人人都有他可以发挥自我最大价值的领域,以此贡献出最大的力量去善待、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保护濒危动物的人不一定是素食主义者,否则无聊之人较真起来又会说植物也有生命,你怎么不绝食。世界既在变好也在变糟,不论是行动还是思想上,为了未来,我们都可以做一点小事。孩子,应该不只是在影像上才能认识到真实自然的身影。